徵求
老東西
徵求
老故事
如何提
供資料
聯絡
我們

光榮的歷史不要再被「刻意遺忘」

本文是系列的第3篇,本系列目前有6篇文章,完整系列目錄請按:我那遙遠的呼喚
圖一 1948年中華民國駐仰光總領館調查、
圖一 1948年中華民國駐仰光總領館調查、製作的駐印軍緬北陣亡將士公墓一覽表。1944年孫立人接任新1軍長,隔年開始在緬甸建築公墓,並派遣殘疾官兵二至三人作為長期看守人員。然從表中可見,至1948年多處公墓已缺少看守人員。此外,因緬甸政府不同意看守人員攜帶武器,曾發生當地政府沒收武器甚至逮捕看守人的事件;又因治安不佳,也有看守人被無故殺害。(來源:國史館)[1]

文/陳慧興口述,汪琪、羅國蓮採訪,羅國蓮整理、編輯
圖/陳慧興提供

相隔千里的陌生人,同時做著同樣的事

2013年我在駐印度代表處的任期結束,退役回到台灣,擔任靈鷲山心道法師的特別助理直到現在。之所以會和《我那遙遠的呼喚》的導演李立劭認識,便是因為他有與靈鷲山相關的拍攝工作。我的同事把我介紹給李導演,說師父的特助之前是駐印度的武官,我們一拍即合,就這樣聯繫起來。

我會和心道師父結緣,則是因為擔任軍協組組長時需要接待很多人。2012年的某天我接到電話,說台灣靈鷲山的心道法師要來印度,那時還想說:「這位法師是誰啊?」相識後發現,2011年我在印度協助整修蘭姆伽的遠征軍公墓時,法師正在雲南騰衝做了一場中國遠征軍的追思超薦法會。時空交錯下,彼此還不認識的我們,居然同時都在做一樣的事情。所以退役後我皈依了心道法師,進而成為特助,也持續關注遠征軍的相關事務。

圖二 陳慧興上校的師父心道法師
圖二 陳慧興上校的師父心道法師,其實也是滇緬孤軍的一員。法師是1948年出生在緬甸的雲南騰衝人,因為戰亂成為孤兒,九歲被滇緬游擊隊收容,13歲隨著50軍撤退回台灣。(來源:維基共享資源,YungYueh,CC BY-SA 4.0)

2014年我跟著心道法師參與了協助緬甸遠征軍英靈迎回忠烈祠的事務。迎靈是一個儀式,以國家的身分,用超渡的方式,將英靈引到牌位上,再將牌位移至忠烈祠,讓英靈回到中華民國的國土,有所依歸。

由於當時台緬關係不佳,究竟該派誰去緬甸這麼敏感的地方超渡英靈,成為一個難題。當時的國防部副部長夏立言,認識本身就是滇緬孤軍的心道師父,他請了師父前往緬甸超渡英靈,最後才能順利完成這件事。我相信這些英靈是知道自己要被迎回的,超渡現場的感應力很強烈,只要一超渡風雨就會來。

圖三 2014年國防部
圖三 2014年國防部迎回入緬作戰解救英軍的遠征軍陣亡將士靈位,入祀忠烈祠。9月3日的秋季祭典,當時的總統馬英九率副總統、五院院長、文武官員祭奠陣亡將士,並遙祭遠征軍英靈(左圖)。這是中華民國元首首次在自己的國土上,祭拜在緬甸戰區陣亡的將士。隨後馬總統與當年參戰的相關人員、遺族代表等握手致意(右圖)。

在《我那遙遠的呼喚》之前,李立劭導演還有《滇緬游擊隊三部曲》的系列作品。我看到了這個系列作品後,建議導演去了解來龍去脈,了解滇緬游擊隊的前身、源頭是什麼,其中之一就是曾屬於中國遠征軍的第93師,可以拍攝一部遠征軍的紀錄片。

圖四 第一次入緬失敗後,退入印度之部分軍隊改稱「中國駐印度總指揮部」,簡稱「駐印軍」或「中國駐印軍」。
圖四 第一次入緬失敗後,退入印度之部分軍隊改稱「中國駐印度總指揮部」,簡稱「駐印軍」或「中國駐印軍」。退至中國怒江東岸及以後新增之部隊,則於1943年成立「中國遠征軍司令長官司令部」,為滇西遠征軍。此圖即為後者,其中93師可謂泰北孤軍的涓滴源頭。[2]

戰勝國的中華民國,為遠征軍做了什麼?

和李導演一起為《我那遙遠的呼喚》取材時,我們特別去看了參戰各國的軍人公墓。只要一個曾經是戰場、有軍人犧牲的地方,其他參戰國都會把來龍去脈交代得清清楚楚,墓碑上有每位陣亡者的姓名、墓誌銘,會舉辦國家級的緬懷、致敬活動,家屬也都來祭祀。例如距離仰光大約兩小時車程的某地,就有一座大英國協的軍墓,蓋得非常漂亮,但參觀時我們非常不忍心,這些亡者沒有一個超過30歲,都是年輕人哪!

即使是戰敗的德國、日本也非常重視陣亡將士,我們去日軍在緬甸的軍墓,看的時候也都是含著眼淚。日本到處在找遺骸「鎮魂」,甚至是戰象、戰馬也都有墳墓,這些都是一起作戰的同伴啊!日本首相訪問緬甸,首先是去祭拜陣亡將士,這就是日本人的精神。李導演甚至特別跑到日本的靖國神社,看看他們如何面對、處理這樣的事情。我對這也很好奇,「埋怨」導演去的時候怎麼沒帶我去?千方百計我也要去啊,想了解什麼叫做靖國神社,什麼叫做戰犯。每次日本首相去靖國神社祭拜就會引發爭議,但這有什麼可吵的呢?日本人對亞洲國家造成的痛苦確實不可磨滅,但就一個「軍人」的身分角度而言,這些日本軍人是效忠自己國家,何錯之有?他們應該得到一國元首去祭祀的尊榮,這就叫做「國魂」。國魂安在,國始興旺,就是這樣的概念。

別的戰勝國英國、美國都會為亡者蓋漂亮的墓園,還可以帶鮮花去祭祀,戰敗國日本也能以「國魂」、國家層級來看待這些亡者,那對比之下,戰勝國的我們又是怎樣做的呢?

有一次我看到CNN一個有點靈異的節目,在講述緬甸的傳奇事件。有一位婦女指著地上說:「這裡有好多死人骨頭啊!」然後記者去追查這件事,就把整個緬甸戰役的故事拉了出來。一位老兵和我說,當初這些同袍,被槍打中的時候,還沒感覺到痛,人就倒下來了;他們自己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從此就躺在那兒了,也沒有人理他們。

當年在緬甸戰役中犧牲的至少有五萬人,到我們訪談的現在,還有三萬多具遺骸,躺在野人山[3]的荒野中。這些戰死的同袍,孫立人原本希望都能夠好好安葬,但條件不允許,只能隨便埋一埋,更何況撤退時根本來不及埋,所以只能立一個總紀念碑。最可憐的就是那些躺在主戰場上、無人聞問的遺骸,所以當地人隨便挖一挖就會挖到骨骸。又據說在雲南騰衝的軍墓到了下雨的晚上,人們還會聽到「殺──」的聲音。[4]

圖五 孫立人在廣州新1軍印緬陣亡將士公墓的四柱紀念塔前留影。
圖五 孫立人在廣州新1軍印緬陣亡將士公墓的四柱紀念塔前留影。訪談中陳慧興提及此墓是孫將軍坐在直升機上繞了半天才選出的適合位置,而紀念塔的銅鷹據說是用打過仗的槍管鎔鑄出來的;孫將軍將戰死沙場的遺體骸骨,陸續移入此墓,遺願是希望死後能和這些同袍葬在一起。(來源:維基共享資源,公有領域)

對比於其他國家,戰勝國的我們在戰後什麼事都沒有做,可以說是「刻意遺忘」啊!所以我和李導演說:「你絕對要替這些老兵爭一口氣!」而當人走到看到,或是被帶入畫面情境,那個感應就會不一樣,可能講一講、看一看就會落淚了。這也是我拜託李導演拍攝紀錄片的原因,讓觀眾透過圖像的紀錄,了解遠征軍老兵的故事,還給這些伯伯一個公道。

李導演每次都開玩笑說我「害了他」,《滇緬游擊隊三部曲》總共拍了八年,因為我,他拍《我那遙遠的呼喚》又投下四年。雖然拍攝期間很累很辛苦,也沒有太多經費,但我們做得心甘情願!

圖六 1948年,孫立人
圖六 1948年,孫立人曾發文向國防部請示緬甸境內國軍陣亡將士公墓之看守人員保障、公墓修葺、定期致祭等相關事宜。文中在公墓修葺方面,提到鄰近的美軍公墓建築壯觀,保護周密,與之相比,中華民國的國軍公墓令人慚愧。(來源:國史館)[5]

只要走上戰場的,通通都是英雄

前面說「日本軍人效忠國家何錯之有」,小時候我們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仇恨日本、打倒日本鬼子,這不能說是洗腦,而是各自表述,歷史就是看撰寫者是誰。但歷史總是一面鏡子,我們說「鑑古知今」,讀歷史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才有現在的我們。

對於日本,小時候一直恨恨恨,等到長大慢慢懂事了,了解到我們國軍「與陣地共存亡」、「自戕以謝國人」,還有日軍「玉碎」的觀念,兩邊都是不怕死的肉搏,在我自己特種部隊的背景下,可以想像得到戰爭場面會有多可怕。相對在看到西方世界的很多名將,例如麥克阿瑟在被日軍趕出菲律賓時曾說:「I shall return。」如果從亞洲世界的角度,這可以說就是自己逃跑、背叛國家,居然還可以被當作是英雄?西方的先投降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和東方的「劍在人在」、武士道精神、神風特攻隊,這兩方的觀念實在差太多了。我們可以再想想,西方戰場、西方軍隊常有俘虜、戰俘營,打不贏我就先投降,可是亞洲戰場沒有「俘虜」這個概念,想一想這背後是何等的愛國精神?[6]

即使到現在,以空軍來說,法國人對我們派去的空軍軍官都很敬重。在西方世界,飛機出狀況,飛行員可以先跳傘逃生保命,後續有什麼狀況再說。但在中華民國,飛行員會考慮先保飛機以保人民,飛機要是直接撞下去還得了?所以撐到最後一刻,要跳傘已經來不及,以致因公殉職。原本可以保住自己的命,但選擇犧牲自己也要顧全大局,這個信念一直影響到現在。

在討論迎回海外國軍後勤兵英靈時,有人認為他們沒到前線打仗,憑什麼進忠烈祠?又有人認為雲南反共義士來自大陸,對台灣有什麼貢獻,為什麼要迎到台灣來?但我的看法是,走上戰場的軍人很少是自願的,所以只要是走上戰場,不管是因為作戰還是訓練而離世、受傷,或是活下來的,又或是後勤的炊事兵、補給兵,通通都是英雄;就算是敵方的軍人,他們效忠國家、為國犧牲的精神,也都值得尊敬、值得表揚。很多人常批評杜聿明在對日作戰中是「莽夫」,我很不喜歡這樣的說法,他是為了國家,沒得選擇,我們不應該隨便評斷別人的功勞。而海外反共義士,例如越南富國島的英靈,他們效忠的是「中華民國」,戰爭造成他們離鄉背井、死在海外的悲慘命運,都是國家的英雄,一定要帶他們回來。

圖七 2023年6月30日
圖七 2023年6月30日,國防部舉行「中華民國雲南反共救國軍」陣亡將士靈位入祀典禮,從泰北地區將948位英靈迎回圓山忠烈祠;影片中可見迎靈那日下著滂沱雷雨。而在2012年,國防部就曾將440名泰緬孤軍英靈迎回台灣。(瀏覽畫面羅國蓮擷取自軍聞社《國防線上-泰北忠魂特輯-迎靈入祀報導》)

自己不重視,就不能怪對岸拿走

中共近幾年非常積極的想要參與遠征軍遺跡的修復維護,像是緬甸遠征軍遺跡的維護,中華民國沒有官方的身分可以前往,所以這部分變成是對岸有活動,台灣受邀過去參加。目前還在我們列管範圍內的遠征軍遺跡,最主要的就是印度蘭姆伽的軍墓,對岸想在那裡升五星旗,提議要把軍墓變成觀光景點,幸好我們堅定守住。但這就代表需要提供更多的經費、人力去維護,才能成氣候,否則久了不作為,旁人就有可乘之機。當中華民國宣稱這是我們的東西卻又不好好管理,那假設中華人民共和國說要捐10萬美金整修軍墓,保存歷史的同時又能繁榮地方,印度政府要不要接受中共的提議?Why not!就像飛虎隊、駝峰航線等抗戰歷史,是我們自己不做不重視,就不能怪中共出手。

對於對岸的積極作為,我認為有人爭、有人講,總比無人聞問好,所以我很在意與遠征軍有關的事務,特別是祭祀活動,一定要能像忠烈祠春秋兩祭的概念,必須經過國防部同意,由國防部長、三軍統帥帶人馬去祭祀,必須提升到國家的層次,這就是「國魂」的概念。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老兵不怕死,就怕被忘記!在我希望能為老兵發聲的待辦清單中,目前還有四件事:一是迎回越南富國島的反共英靈;二是在泰國蓋好泰北孤軍第3軍的義民廟;三是將陳納德將軍的銅像,從花蓮的隊史博物館,移到桃園的異域故事館。第四件事是繼續拍攝與飛虎隊、遠征軍有關的影片。這場戰事牽涉多國,如果中華民國拍了影片,除了我們自己要看,美國、英國、紐西蘭、印度、日本、中國大陸也都要看,有太多觀眾要看這個故事了。

圖八 陳慧興
圖八 陳慧興在2015年參與舉辦了一場純粹以民間之力完成的「哥哥爸爸真偉大──向國軍致敬感恩演唱會」。他說演唱會的名字是有特別涵義的──沒有我們的哥哥爸爸怎麼會有我們?[7]圖為《青年日報》對向國軍致敬演唱會以及陳慧興協助迎回緬甸遠征軍英靈的報導。(《青年日報》,2016年3月24日,第六版)
越南富國島的迎靈任務,國防部已經派人去做過簡單的祭祀,現在就等天時地利人和,如果有祭祀場地、超渡大師和當地政府默許,就可以將英靈迎回來。未來如果越南想要拆除富國島上的遺蹟,也就是他國事務,起碼我們把該帶回來的帶回來了。

在泰北的孤軍除了第5軍的正規軍,還有非黃埔、偏雜牌的第3軍,我的師父心道法師從軍時就是隸屬於第3軍。第5軍在美斯樂有義民廟,我們目前正在出錢出力,要在唐窩也為第3軍蓋一座義民廟。1949年以前,在印度與緬甸,是盟軍、遠征軍對日作戰的抗日堡壘;1949年以後,在泰北美斯樂、唐窩,以及越南富國島,是孤軍反攻大陸的反共堡壘。兩者呼應起來,呈現國軍一段轟轟烈烈在海外作戰的歷史。

圖九 退役後的陳慧興持續關注、參與國軍先輩在海外作戰的歷史與議題,例如受邀至軍校講述中華民國遠征軍的事蹟。
圖九 退役後的陳慧興持續關注、參與國軍先輩在海外作戰的歷史與議題,例如受邀至軍校講述中華民國遠征軍的事蹟。

現在的「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原名「新公園」,豎立紀念碑的位置,原本放置的是陳納德的銅像。1990年代公園更名時,銅像被台北市政府移到了松山機場航道下方的新生公園。由於擔心哪天陳納德銅像又要被移到其他地方,2006年軍方再將銅像移到花蓮佳山基地的401聯隊隊史博物館。如果未來能將陳納德的銅像移到桃園的異域故事館,進而設立遠征軍館,就更為圓滿了。中華民國在海外的將士們能有個著落,有個申訴的地方,能讓後人了解民國30年一直到38年海外將士的事跡。

如果沒有宗教的力量,我沒有信心能夠一直做下去;要促成、完成一件事,需要集各方的力量。蘭姆伽軍墓整修完畢時,曾有一位「很敏感」的華僑跑來和我說:「陳上校,謝謝你啊,完成了這件事。但是你還沒有做完,你後面還跟了好多啊!」聽完的當下我頭皮發麻,但現在回想還滿開心的。我在發願整修軍墓時,曾經拜見大寶法王,和他報告這件事,那時法王用英文回答我:「感恩惜福。」所以「感恩惜福」;我希望我是「對的人」,可以完成待辦清單的這些事。有信仰有力量,讓我產生動力,很努力的繼續做下去。

圖九 建於1964年的泰國唐窩忠烈祠原址。
圖十 建於1964年的泰國唐窩忠烈祠原址。

 

圖十 2014年泰北孤軍戰史館奠基儀式。
圖十一 2014年泰北孤軍戰史館奠基儀式。

注解

[1] (編注)〈緬甸國軍公墓(一)〉,《外交部》,國史館藏,數位典藏號:020-011103-0010,P.168。

[2] (編注)(1)此圖根據陳慧興提供的組織圖重新繪製。
(2)93師在遠征軍時期隸屬於第6軍,抗戰結束後93師調回雲南,先改編為雲南警備第93旅,後又改編回93師,被納入余程萬的第26軍。參見《談天談地談歷史》2018年3月11日的貼文〈威震東南亞的93師〉(瀏覽日期20240327)。
(3)泰緬孤軍早期的主力來自於李彌率領的第8軍237師,及上述第26軍第93師。
(4)滇西遠征軍中,第8軍副軍長李彌、第93師師長呂國銓,在1951年分別擔任泰緬孤軍「雲南人民反共救國軍」時期的指揮官與副指揮官;第11集團軍總司令黃杰則在1949年後率第1兵團殘部撤退到越南富國島。

[3] 日本也有一個類似野人山的慘案,就是英帕爾之戰。日軍、英軍兩方正在膠著時,有一個日軍中將想要趕快邀功,就偷偷組了10萬大軍進攻,結果途中有一半人活活餓死,或被螞蝗、疾病弄死,這是日本最慘痛的一戰。

[4] 2021年退輔會馮世寬主委做了一件事讓我很感動。他到每個榮家的忠烈祠,和已故的榮民伯伯們講「任務終止」。這些英靈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還在執行命令,所以告訴他們不需要再勞累,可以安息了。想想平常誰會重視這些事情?這些無形的更需要關心。

[5] (編注)〈緬甸國軍公墓(一)〉,《外交部》,國史館藏,數位典藏號:020-011103-0010,P.182。

[6] 這些戰爭故事都可以當作國軍的教材,但如果當作教材,也需要反思,我們的觀念是不是該與時俱進?該是「留得青山在」的「瓦全」,還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玉碎」?

[7] (編注)陳慧興說自己的父親是軍醫,一路打仗過來到台灣,但軍人和子女講話就是訓小孩那套,所以當父親和同袍伯伯聚在一起時,小孩子都躲得遠遠的,從來沒有認真聽大人們聊了什麼往事;自己也從來沒有問過父親任何事情,遺物也都不知道丟到哪去了。長大後陳慧興愈想愈覺得愧對亡父,遺憾沒有留下父親的故事。

本系列上下篇
< 那一年,我們在印度修墳墓差一點拍不了的紀錄片 >

本文關鍵詞

error: 內容已被保護。
返回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