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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勝利:軍人最快樂,也最悲哀

本文是系列的第9篇,本系列目前有10篇文章,完整系列目錄請按:皓月千里

本文為修訂版,原出自彭濟濤,《皓月千里》,頁64-70,〈徵兵與抗戰勝利〉。

圖一 彭濟濤於「蔣總統六秩晉五壽辰紀念塔」前留影,應於民國40年左右拍攝。(郭以涵翻拍)
圖一 彭濟濤於「蔣總統六秩晉五壽辰紀念塔」前留影,應於民國40年左右拍攝。(郭以涵翻拍)

文/彭濟濤撰寫,彭慶麟、彭慶綱修訂,羅國蓮、郭以涵編校
圖/彭慶麟、彭慶綱提供

苦守空闈參十年,艱熬度日乞誰憐?有兒報國天涯外,音訊全無哭訴天。
善行懿德邇週知,淑智雙全待眾慈;少學經書明禮義,熬煎守節逝堅持。

──彭濟濤民國88年6月19日農曆5月6日〈七十七歲生日懷已故嚴慈〉其四、其六

會戰中提心吊膽送新兵

經數月的努力催徵,第1營的四個連,均能滿額各約百幾十人,在我們的心目中以為新兵徵齊,即全部回重慶歸建。誰料就在這個時候,上級命令,要送兵至沅陵交予某部隊,方知去重慶擔任警衛軍的願望竟成泡影[1],永淪師管區了。留在師管區實際上是部隊的軍官所瞧不起的,不是認為想發財就是怕死。其實我們並沒有此種想法,既不為財也不畏死,而是情境如斯奈何,亦祇有奉命行事。

四個連在營長統率之下,向沅陵進發,沒有經山區的直線,而是繞道慈利,桃源縣屬之熱水坑。經熱水坑時,有鄉民告知我們,國軍在此地與日寇發生激烈的爭奪戰,傷亡慘重,並將忠骨同葬一塚,修建公墓,永垂不朽,以昭世人。且書輓聯一幅,聯云:「率棠棣攻克棠崗,有我無敵;憑熱血奪回熱水,雖死猶生。」對得相當公整,實足表現了革命軍人忠黨愛國的犧牲精神。我們率隊經此,亦令肅然起敬。不數日抵沅陵,將交兵事宜辦理清楚,旋返大庸繼續徵兵。

迄33年末,復奉命回沅陵,經辰谿去溆浦接第2團新兵逕送貴陽。憶及正是農曆年30日,當出發時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平民圍爐向火,團圓樂聚,而軍人祇有聽命,哪管過年,限在一天時間內到達漵浦。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當天晚上,黑夜又冷又飢,在冰天雪地中山坡上行走,右靠大河,危險萬分。可能11時左右到達目的地,駐宿一家榨油房,雖然規定抗戰節約,不准放鞭爆,但平民照放爆竹,聲震耳聾,而我們當天晚上連吃飯都成問題,還談加什麼菜過什麼年,這就是軍人的甘苦。

圖二 73軍軍長汪之斌致蔣中正電文,為謝儒軒擬懇晉級議卹並優予特卹。民國32年常德會戰中,12月常德淪陷後國軍開始反攻,73軍15師奉命成功克復戰略要地熱水坑,惜營長謝儒軒等人不幸陣亡。戰後,國軍於不遠處的棠梨崗修建烈士公墓,有慈利縣長「率棠棣保衛棠崗,有我無敵;憑熱血奪回熱水,雖死猶生」的對聯。(來源:國史館,清晰調整、紅框標示)
圖二 73軍軍長汪之斌致蔣中正電文,為謝儒軒擬懇晉級議卹並優予特卹。民國32年常德會戰中,12月常德淪陷後國軍開始反攻,73軍15師奉命成功克復戰略要地熱水坑,惜營長謝儒軒等人不幸陣亡。戰後,國軍於不遠處的棠梨崗修建烈士公墓,有慈利縣長「率棠棣保衛棠崗,有我無敵;憑熱血奪回熱水,雖死猶生」的對聯。(來源:國史館,清晰調整、紅框標示)[2]
民國34年3月許,二分校到漵浦招生,主考官乃我們受訓時的老師和長官,見面敘談,甚是投緣。於是在我們的協助下,以及主考長官們的照顧,將在本營服務的幾位行伍軍官經考試錄取了。他們皆是中學畢業,學識優良,復有服務經驗,祇是失去投考的機會,今能投入軍校,機運難得,我也就在他們入學的機會中升級了。就在此時,接收新兵旋返辰谿,全團集結,在團長鞠明統率下,三個營12個連,約一千四、五百人,向貴州省會貴陽進發,途經芷江黃平鎮遠等地。當時芷江乃湖南攻擊日寇的空軍基地,機群出擊,無間片刻,隆隆之聲,震徹雲霄。此正孟夏,稻田油綠一片,綠草野花遍地,真是鳥語花香氣節,民心士氣似有反攻的象徵,勝利在望的前奏。我們一路行軍,每日以60華里為限、走一小時休息10分鐘為原則。雖然不比上前方作戰,但心緒時刻緊張,且警戒安全無片刻稍懈,尤其每到宿營地的時刻,更不能忽視,因為這就是新兵趁機逃脫的好時機。在行進途中,新兵也有藉故找機會脫逃,例如報告大小便,站在人性的立場,你能不准嗎?可能這就是藉機脫逃良機,必須派槍兵看著,有時仍藉不注意反擊,甚至於奪槍而逃;即使追得著,抓得回,也會影響軍心,說不定全隊作鳥獸散,你就很難控制,幹部也會軍法從事,能不緊張注意嗎?

所以在兩星期的行軍中,非常辛勞,非常緊張,惟恐出事,待遇微薄,連買一雙草鞋而不可得。每經一地,即使飢餓難忍,見食物垂涎欲滴,也祇有望食物而興嘆!貴州茅台酒馳名,夜宿該地,想買瓶茅台,談何容易?惟一的好處是我們幹部飯吃得飽,而新兵就不一定了,他們祇有恨在内心,怨在嘴邊,哪敢聲張。近5月的天氣漸熱,在天熱口渴肚饑的情況下,許多新兵生病,又無藥醫,睜眼氣絕;亦有新兵發狂,無法制止,看著蹦跳而亡,草草土掩,數日後,野狗、烏鴉、老鷹,啄食其肉,沿途看著露骨的死屍,令人毛骨悚然。這都是徵兵後送而病死的,誰非人子,誰無父母,哪能知道,當此亂世,命值幾何!恨日寇造孽,禍害中國,深仇大恨,豈能不銘刻五衷,忘仇不報。

圖三 抗日勝利芷江洽降會場復原圖。民國34年4月至6月,日軍為爭奪芷江空軍基地,發動湘西會戰。8月15日,日本宣布向同盟國無條件投降;21日,中國戰區日軍洽降會議在湖南芷江舉行,日方遞交了投降後的第一份投書,史稱「芷江受降」。(來源:維基共享資源,三猎,CC BY-SA 4.0)
圖三 抗日勝利芷江洽降會場復原圖。民國34年4月至6月,日軍為爭奪芷江空軍基地,發動湘西會戰。8月15日,日本宣布向同盟國無條件投降;21日,中國戰區日軍洽降會議在湖南芷江舉行,日方遞交了投降後的第一份投書,史稱「芷江受降」。(來源:維基共享資源,三猎,CC BY-SA 4.0)[3]
到達貴陽,乃抗戰的大後方,雖然有處戰時的氣氛,亦竪有「抗戰必勝,建國必成」、「國家至上,民族至上」、「抗戰第一,勝利第一」的大標語;仍然車水馬龍,燈紅酒綠,軍人來往於途,絡繹不絕。當時城外的駐軍,忘記番號,祇見棉軍服反穿染成黃色,以表該軍特色,其實天氣漸熱,換季時間已到,無法準時換季,仍作棉制服,可知物質的缺乏。

我們在貴陽市外一天路程的地方把兵交了,住市內數日,連電影未看一場,其他也就更不必談了。他們任連長的,有經濟大權,較好多了;尤其本連溫連長將未正式結婚的湖南常德女子,跟隨同往,沿途好不令討厭!我們幾位連附,足不出戶,終天飽睡,回程日屆,隨隊進發。這時日寇發動最後一次大規模的進攻,但未得逞,途經數日到達沅陵,連長被人告發去職,我調營部,再去大庸徵兵。

抗戰勝利:軍人最快樂,也最悲哀

待本營去貴陽送兵,司令部另派他營去大庸徵兵,本人奉調該營部,也要去大庸報到。如果隻身前往,確實有點緊張,不過好在當時該營還有一個連要去歸建,我則隨同該連前往。連長乃劉超凡,另有連附同為同學,且劉連長為二分校15期學長,非常能幹,對我非常愛護。在同行的幾天中,他認為我能幹,非常賞識,有意留在連上,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仍向營長報到。這位營長是高教班非軍校正期生,名丁楚翹,在相處數月之間,也對我觀感甚佳,有時邀友聚樂,還會邀我唱唱湖南腔的平劇同樂,並逢人即介紹我是位有為的彭中尉。這時我非連上正式帶兵的連附,沒有擔負怕新兵潛逃的緊張心理,當然心情非常愉快,日子也容易過。

日寇發動大規模的南進戰爭,並未得逞,且歐洲戰場德國早已投降而告結束,日寇在南洋各地以及東南亞各戰場漸告失利,判斷日寇離末日定會不遠,但未料到日寇會如此快速宣佈無條件投降。在傳聞的消息中,祗略知日寇在東北保有近百萬的關東軍,也聞知美國已攻佔了關島及其他琉球等地,甚至派飛機轟炸日本的本土,在日本廣島長崎投下原子彈,城市夷為平地,人民傷亡慘重,還有俄帝向日寇宣戰,凡此種種訊息,引至沓來。

就在民國34年8月14日零時左右,有人收到無線電廣播,日寇無條件的投降了。在大庸縣是縣政府最早發佈日寇投降訊息,究竟是誰發佈消息,不去研究,祇是我們知道此消息後,真是雀躍,狂奔、亂跳,乃致鳴爆、鳴槍,以示慶祝。尤以城中商店,爆竹喧天,鑼鼓齊鳴,寺廟鐘鼓聲大作,一片歡欣鼓舞;未隔數日,大庸縣舉辦慶祝,當時全市大街以紅白藍三色布佈滿遮日。我們部隊不月餘,也奉命令向沅陵集結,結束徵兵任務,駐沅陵營房待命。

圖四 民國34年8月15日,蔣中正在陪都重慶發表抗戰勝利演說後,走出中央廣播電台,受到群眾歡迎(左圖)。9月2日,同盟國正式舉辦投降典禮,日本簽署〈降伏文書〉。國民政府宣布隔日放假一天,懸旗慶祝三天;重慶各界於3日舉行慶祝勝利大會及大遊行(右圖)。(來源:World War II Database、維基共享資源,公有領域)
圖四 民國34年8月15日,蔣中正在陪都重慶發表抗戰勝利演說後,走出中央廣播電台,受到群眾歡迎(左圖)。9月2日,同盟國正式舉辦投降典禮,日本簽署〈降伏文書〉。國民政府宣布隔日放假一天,懸旗慶祝三天;重慶各界於3日舉行慶祝勝利大會及大遊行(右圖)。(來源:World War II Database維基共享資源,公有領域)

這時軍人最快樂,也是最榮譽,最受人尊敬,當我們在此閒暇無任務的時間裡,祇是日夜逛街,悠哉遊哉,全國各地區國軍辦日寇投降與受降事宜,也是國軍裁軍遣退復員的時候,更是國軍軍官最悲哀的時節。因為遣退並無遣退的完善制度,有的流落街頭,有的一時忿忿不甘,行為思想偏激,加以裁退軍官集中,各地成立軍官總隊,動輒成千上萬軍官集中一處,終日無所事事,人多嘴雜,日久生變。

在湖南長沙有一支血汗軍官團,就有這麼幾句歌謠,「血汗滿街流(符號上有血汗兩字),十人見了九人愁,憲兵見了要作揖,警察見了要磕頭」,在西北東北被遣的軍官有云:「有此路不通,去找毛澤東。」其實就是無孔不入的共產黨蠱惑、玩弄的把戲,實際共產黨也就在各地製造叛亂,侵蝕了勝利的果實。當時政府提創和平,召開協商會議,共黨拒不參加,或參加而不履行;中央裁軍,共黨擴軍,國軍變節前往投效共黨者,不計其數。及至共黨宣布全面叛亂,在此情況下,因國軍抗戰疲憊,兵無鬥志,有些戰士準備解甲歸田,又重穿上戰袍。

我們在這時間,雖是耳聞,但内心判斷,亦認為共黨祇是自取滅亡,即是全面叛亂,軍隊不多,武力不強,裝備欠佳,必難成氣候,此乃我們的自信。所以此際祇知如何享樂,薪津也提高了,祇候發放勝利獎金,而且沅陵縣政府,藉著勝利後慶祝第一個勝利年,其熱鬧的情形,就是用全城裝燈結彩,萬人空巷,未必能形容萬一,因為全民太興奮了,打倒了日寇這準備了60年侵略中國並狂言三個月亡中國的大敵人,此種歡欣鼓舞的心情,完全出自真誠的內心。

惟此時我仍有職務,營長保舉晉升司令部警衛連上尉連附,因師管區兼任沅陵城防,師管區撤銷在邇也就未便照准,心殊感激。沒有職務的軍官,尤其同去的同總隊同學同服務的軍官,他們仍是少尉,均被裁遣,恰在此際有陸軍100軍徵求司令部下級幹部,奉命有意前往者,約百餘人,彼此揮淚送別,自後再也沒有見面了。未久,我們全部集結,前往鄂北所成立的第2軍官總隊,位駐新堤報到,每位軍官發給差旅費外及抗戰勝利獎金,尉官計2萬5,000元關金[4],1元合法幣3元。新堤離家鄉約60華里,也是報到必經之地,當然是返家省親的好機會,同路相約先行離隊,回到久別的家鄉,拜見受盡千辛萬苦親愛的母親。

光榮返鄉,為母出氣

我們相約先行離隊的幾位同儕,沿途無論乘車坐船,在精神上都非常愉快。在幾天行程中,經常德過洞庭湖不覺來到岳陽。岳陽是湖南的門戶,兵家必爭的要地,可是在日寇盤據了八年的踐踏後的岳陽,不是繁華的岳陽,是個廢墟悽涼的所在,人民衣衫襤褸,愁眉不展。越日回到被日寇蹂躪了八年的家,沿途眼見,有荒蕪的田地,破爛的房舍。

當時母親借屋住在離家咫尺的周家,家於房舍在民國27年被日寇焚毀光了,知兒回,即同住叔父處。在回家的路上,因雇夫挑了一擔行李,路人見著,總以羨慕的眼光視之,認為年輕的幾位軍官,必定是榮歸,所謂發財回家了;其實我們都是一群窮軍官。回家坐定後,叔伯老幼咸來問好,祇是本人空乏其身,除了招待一支香煙外,別無他物。母親見到親兒,不論有錢無錢,總是高興喜悅,其狀難於言表。嬸母備晚餐,舅父同在,因窮困無豐盛的晚餐,吃些以小麥磨粉的粗餅,大家吃得津津有味。隨雇回家的挑夫,總以為有錢,亦要求在岳陽出發時所言定之價金,再加給予,在本人解釋下,留伊晚餐而回家了。

見此時母親,雖年歲不及半百,視若70歲的老人,可見受到歲月勞累。自後逐日夜談,母親告訴我所有遭遇和被人的欺侮的情形,並提到二叔父的意思:「總覺多年未見親友,今天你已當上軍官該去拜訪,使他們知道你死去的父親,後繼有人,而且是個有出息的人,給親友瞧瞧,帶給家人的榮耀。」

母親領去姨父母家拜訪,但窮困無錢,祇有精神的感謝照顧母親的恩惠,也購些紙鞭爆去祖父母、父親,叔父母的墓前跪拜。最令我傷心的就是母親她老人家孤苦無依,一切靠自己奔波勞碌,供自己生活,而我因待遇微薄,分文無濟,未盡孝子之道。更有親友告知,他老人家靠手提或揹些針線之類的貨物,鑽敵哨兵空隙去敵後出售;勝利後則去岳陽城作點小生意,賺些生活費用,有時涉水渡游港河。那三寸金蓮的小腳,如何涉及腰際的深水,況且還揹貨品?聞後鼻酸落淚,真是受盡了人間極苦。

圖五 看著宏偉的京港澳高速公路岳陽收費站(上圖),以及嶄新的岳陽樓(左下)與樓前繁華的夜市(右下),是否會想到岳陽這座古城自民國27年淪陷至34年抗戰勝利,曾被日軍侵佔長達近七年之久?
圖五 看著宏偉的京港澳高速公路岳陽收費站(上圖),以及嶄新的岳陽樓(左下)與樓前繁華的夜市(右下),是否會想到岳陽這座古城自民國27年淪陷至34年抗戰勝利,曾被日軍侵佔長達近七年之久?

媳婦雖然和我結了婚,但多住娘家,沒有半點協助,常對母親牢騷滿腹,不該要兒子從戎,害伊空房獨守。而老人家從未談媳婦的過失,祇責為何不帶禮物給伊。實際在本人內心並不十分高興,但為了母親,在表面上並無半點表示對伊不高興的地方;伊父母邀去作客,仍在禮貌上前往,並致謝意。還有更令心酸落淚的傷心事,是周濟初兄的父親周履端先生,伊住岳陽城親眼見著母親受人欺凌的事實相告,在岳陽市作點賣菜的小生意,受盡了現住某處某人欺侮。當聞聽之餘,祇是忍在心裡,待回岳陽的時候再作處理。

在家某日,在路上遇見了周遠明先生,伊在周姓的家族中,是位較有地位的人。伊告知要去鄉公所交田稅,並說明交田稅不平的事實,邀同幫忙順道前往。知曉當時鄉長是劉振華先生,伊乃本人唸小學四年級時的老師,即答應前往拜訪,見面後非常高興,相談甚歡;周先生說明來意,所提問題經鄉長應允,迎刃而解。此際周先生多麼高興,我竟未料到本人今天在他們心目中,具有很高評價;以他們以往的家世,本人哪在他眼裡,今天卻不同了,難怪每個人都希望有權勢,道理就在此。

經過月餘的在家陪母親,其食宿多賴二叔嬸與家母的操勞,愧何如之。時間逼近,必須前往湖北新堤第2軍官總隊報到。同震驚兄來到岳陽,再同去周履端先生處,並邀請警員劉大肚先生,伊乃孩提時候的窗友,同去欺侮我母親那人的住處。經周先生的介紹,伊知情況不對,除了認錯外,想溜之大吉;我一手擒住拳打腳踢,在伊一傍的他人,也不敢幫腔作勢,待飽拳一頓離去。想當時腳穿馬靴,年輕力壯,踢來應該很痛,這就是本人痛快的為家母報復,以後傳遍家鄉。待再次回家他們告訴此事,此際因年輕氣盛,哪知天高地厚,若今日思之,仍有值得檢討之處。


注解

[1]據云是李明灝中將在重慶任警衛軍軍長時,個人勤儉,刻苦耐勞,連外出公幹或召見時未便乘車,都是輕衣簡從,獨來獨往,正表現著將領們的抗戰精神,又有何不可呢?可是這種行為,同時為官者看在眼裡,認為是故意做作,力求表現,難免招人妒忌,讒言譏諫,聽信調職,因此吾等之心願亦隨之粉碎。

[2](編注)(1)〈八年血債(五十五)〉,《蔣中正總統文物》,國史館藏,數位典藏號:002-090200-00079-088。
(2)圖說參考〈黨史辦與電視臺現場採訪拍攝七十二年前熱水坑戰鬥〉、〈國民革命軍第七十三軍〉撰寫。

[3](編注)(1)湘西會戰又稱作雪峰山戰役、芷江攻略戰,日方則稱之為芷江作戰。
(2)「我國軍將領蕭毅肅將軍在芷江接見日方洽降代表今井武夫等」的照片,可至《國家文化記憶庫》瀏覽。
(3)蔣中正原定在江西玉山機場受降,但因大雨沖刷跑道而需改選他址。由於芷江機場是當時遠東第二大軍用機場,為飛虎隊支援中國抗戰的重要基地、保衛重慶的軍事重鎮,同時也是湘西會戰的戰略總部,所以最後選定於湖南芷江受降。

[4](彭慶綱注)「關金券」全稱為「海關金單位兌換券」,簡稱「關金」,當時1關金折合3法幣。

本系列上下篇
< 難道這就是國家的徵兵制嗎?他是老百姓還是共產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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